石匠罗兴发发表于2011-12-15 17:02|

英韬的“漫画讲逻辑”论

•罗兴发•

（首先要说明，这里所说的“漫画”，是百年中国漫画创作与社会效果所形成的具有民族价值观念的漫画。不是“前卫人”的那个“漫画”。就中国漫画界当下“漫画”概念的混乱，以后用专门文章分析。）

                 “我创作时追求逻辑清楚。”
                                        ————《英韬漫画》序言
                 “如果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移动地球。”
                                         ————古希腊物理学家阿基米德

      漫画大师华君武说：“漫画是画思想的艺术。”这集中体现了华君武漫画艺术本体论。事实上，凡称得上大师的艺术家，都有自己的艺术理论建树。这个建树，并不一定要洋洋洒洒万言书，晋人顾恺之一句“以形写神”，一个“神”字就定了国画乾坤近两千年，成为中国画艺术理论的根本。几百年后，苏东坡提出“论画以形似”，这“形似”的理论，成了后世国画写意的理论根据，其实也是在讲“画贵神”，丰富了“神”的理论。英韬先生讲“我创作时追求逻辑清楚”，这句话就包含着漫画艺术理论建树，我们可以简称为“漫画讲逻辑论”。英韬先生这里所说的“漫画讲逻辑”，这个“逻辑”的内涵，当然不是指语言学中那个形式逻辑，而是指事理，事物运动必然的原理性规律性，属于哲学研究的那个层面。以往漫画理论研究，着眼于技巧的多，很少从哲学层面去研究，所以，不仅漫画理论水平不高,而且漫画创作的整体水平也不高。“漫画讲逻辑”固然也要讲一幅漫画的艺术结构原理原则，但是，我们则是更应该研究它在哲学层面上对漫画讲了些什么。“漫画讲逻辑”，简单说就是讲道理，不讲道理就是荒唐，“漫画讲逻辑”就是要讲清楚漫画不是荒唐画，漫画是道理画，是思想画。古希腊物理学家阿基米德说：“如果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移动地球。”物理学家讲的是一句哲学名言，绘成图就是一幅漫画。这幅漫画讲了一个杠杆原理的推理，这个逻辑推理虽然永远不能成为现实，但是，所阐述的却是一种令人信服的理念。古希物理学家的这幅漫画，有两个特点，一是“漫画画思想”，二是“漫画讲逻辑”。英韬先生的“漫画讲逻辑”，在漫画本体论的意义上，与华君武漫画本体论是一致的，而在对于漫画艺术的创作思想方法，漫画的艺术结构规律，都有所进一步的意义，因此大大地丰富了中国漫画艺术理论，对漫画艺术创作很有针对性。下面就此从三个方面加以讨论。

一、“漫画讲逻辑”的本体性

   这第一章主要讨论“漫画讲逻辑”的本体性，从而引出漫画不是无根生有的荒唐画的结论。
   英韬先生提出“漫画讲逻辑”，这里的“讲逻辑”，即讲事理，讲道理，用老子哲学来讲，就是画“道”。《易经》里讲，“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写实绘画就只能画“器”，不能画“道”。“道”是“器”的本，“道”在老子那里虽然被描写得“玄之又玄”，但他又讲明“道”能生万物，由此可见，“道”虽然看不见，“道”却是客观存在。所谓客观存在，往往被误认为，凡眼睛看得见的才叫客观存在，这就片面了，电是看不见的，电却客观存在。写实绘画不能画出电来，漫画就能够画出电的存在。写实绘画的反映，只反映看得见的事物，漫画用表现方式，能够表现看不见的客观存在。这是漫画艺术与写实绘画在特征上的根本区别。所以，“漫画讲逻辑”，仍然属于现实主义反映论的艺术理论范畴，只不过对现实不是照相式的“反映”，是表现。英韬先生的“漫画讲逻辑”的本体论，在这个问题上，与华君武 “漫画是画思想的艺术” 本体论，是一致的。但是，当我们把英韬先生的“漫画讲逻辑”进行倒向叙述时，就会发现，“漫画讲逻辑”对漫画艺术本体则更是从哲学上进行了坚定。“漫画讲逻辑”的倒向叙述就是，漫画不能不讲逻辑，漫画不能不讲道理。因此，理论推论就得出这样一个坚定原则：漫画创作不是无中生有地瞎编乱造，漫画不是搞唯心主义的荒唐，漫画是针对有根有据的事实来进行创作，或评述，或抨击，或讽刺等等。漫画创作针对有根有据的事实，有的可能就是具体事件。我们的新闻漫画，往往针对的就是新闻事件。新闻漫画是时事漫画的一种，取其及时性的新闻事件作为漫画的对象。时事漫画与新闻漫画之间并无本质差别，只是时效性不如新闻漫画那么严格及时。新闻漫画与时事漫画的本质特征，其中一条很重要的原则，就是不能脱离有根有据的事实而无中生有地瞎编乱造。社会漫画与时事漫画的不同在于，社会漫画针对的不一定能够找到具体的张三李四事件，但它一定能够找到数百个数千个某事件、某作风、某习惯的共性现象。这种共性现象就是所谓的社会现象。这种社会现象是我们从许许多多点点滴滴的具体事实感知出来的，是经过了我们的思维概括、抽象、提炼而感知了一种逻辑的关联，一种规律的共性存在。我们是针对这样一个社会现象的共性存在而作漫画。
     要说漫画创作的难度，社会漫画创作最难。但是，也最容易被一些庸俗者所瞎编乱造。
    英韬先生就讲，一些人作漫画，“没有思想深度，人云亦云，不知所云，毫无所得。”（英韬《漫画应该树立创新意识》）就是指的这类庸俗者。漫画画思想，画事理，画“道”，首先，我们要概括、抽象、提炼、感知社会现象的共性存在，从而找到画什么，作者自己就要有思想的深度。如果自己都是一个思想浅薄者，苍白者，能够概括、抽象、提炼、感知社会现象的共性存在吗？单单以概括、抽象、提炼的这套思维方法而言，没有思想水平的人，本身就没建立起这套思维方法，那就更不要说去感知社会现象的共性存在了。漫画创作的难度，恰恰就是要求思想深刻者去感知社会现象的共性存在，从而发掘出更深刻的思想。画什么，这个题材选择和主题的发掘过程，完全由作者思想水平所支配所决定，也是难度最大的。思想浅薄者，哪里会有这样一个深刻认识社会的过程？因此，他们往往不知道应该画什么，也就只能看别人画什么自己就画什么。这就是英韬先生所批评的“人云亦云”。人家画什么，那是人家对社会的认识。还有一种“亦云”，完全是依葫芦画瓢，或者擦边钓点，或者剽窃组合，改头换面，看起来像幅漫画了，其实，要他自己来说个所以然，为什么要这样画，自己都不能讲个明白，以其昏昏，还能使人昭昭么？
   严格地说，以其昏昏的人云亦云，依葫芦画瓢，擦边钓点，剽窃组合，改头换面，都是胡编乱造。漫画对此应该深恶痛绝。英韬先生提出的漫画创新意识，主要就是提倡内容上独立思考，形式上要有好创意。
   英韬先生的“漫画讲逻辑”，从画什么这个角度，讲本体，与华君武漫画本体论是一致的，漫画是画思想的，画事理的，画道的。思想，事理，大道无形，却又要画出来，这就需要打比方搞比喻，于是就产生了漫画的特殊表现形式。写实绘画是没办法打比方搞比喻的，只能如拍照片一般地反映。漫画能够打比方搞比喻，就突破了拍照片似的时空限制。以拍照片的角度去看漫画这种表现形式，就觉得它夸张夸诞。但是，夸张夸诞是为表现内容服务的形式，不是漫画的本体。恰恰是“漫画画思想”、“漫画讲逻辑”的本体决定了漫画的诸如夸张夸诞的形式。所以，“漫画讲逻辑”与漫画的夸张夸诞不矛盾。
    这里所说的不矛盾，因为“漫画讲逻辑”与“漫画的夸张夸诞”本身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问题。“漫画讲逻辑”讲的是漫画本体，讲“漫画的根本干活”，“漫画的根本干活”不能干荒唐事，不能干无稽之谈的鬼扯淡，“漫画的根本干活”是干实事，干正经事，例如可以除恶布道，参与济世新民，参与对真理的捍卫。“漫画的夸张夸诞”指的是形式层面，“夸张”“夸诞”是相对于“写实”而言的。漫画的根本性特征是什么？简单说就是：形式夸诞，内容不荒唐，得讲逻辑，讲思想。内容不荒唐是由漫画的本体决定的，形式的夸张夸诞也是由漫画的本体决定的。正是这个漫画的根本性特征，区别了漫画与“前卫绘画”走的各是一条道路。现在，一些模仿西方的“前卫绘画”，不仅仅是形式荒诞，而内容更是荒唐无稽扯淡，神不神鬼不鬼，没有一点人类正常思维的逻辑可言，人头能够长在石头上，石头可以生出马仔来，维纳斯的乳房可以拉出抽屉来，这样的荒唐既非讽刺什么，也非比喻什么，它不研究社会，不关注社会，玩荒唐就是它的内容，它的任务就是玩荒唐，制造荒唐就是它的目的，它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道义担当，思想担当，社会责任担当。漫画恰恰就是有自己的道义担当，思想担当，社会责任担当，有担当就不能荒唐。现在社会上还流行一些打着“漫画”旗号的荒唐无稽的扯淡，其实是针对无知无识的青少年的所谓“看点”而行坑蒙拐骗，谋害小儿灵魂，夺取小儿钱财。打“漫画”的旗号，其实就是用荒唐的内容与形式打漫画形式的擦边球，它们的真正名称应该叫“前卫绘画”（不管它的形式是单幅的或者多格的）。有些所谓的漫画家，还很欣赏赞扬这些所谓“漫画”，根本的问题就出在这些漫画家，还没闹懂漫画的本体特征。
     前不久，我写了一篇文章《油画画面•国画画神•漫画画心》，而现在又在这篇文章里，说“漫画讲逻辑”是画“道”，一会儿画“心”一会儿画“道”，是统一的吗？我说，“心”和“道”被借用来讲漫画的本体，是统一的。单纯从文字上看，讲“心”是儒家哲学，讲“道”是道家哲学。道家哲学是唯物主义为主体的，儒家哲学确实有唯心主义的成分，但也有唯物主义的成分，例如，“天心”指客观道理，“民心”民意，这些都是客观存在。我写那篇文章时讲“漫画画心”，还有着特定语境的语言修饰性，“心”对着“油画画面”的“面”字。“面”指“表”指“器”，“心”则指“里”指“道”。单单看“漫画画思想”这个概念中的“思想”二字，“思想”有两层意思，一是指客观存在，如“道”；二是指人的思维，“思想”确实有可能是主观唯心主义的，但是，“思想”也有反映客观真理的。华君武漫画本体论，当然不是叫你去画主观唯心主义，它表明漫画不是画“面”、“表”、“器”，“思想”则指反映客观的真理，因此，华君武漫画本体论的确是很正确的理论建树。“漫画讲逻辑”，讲漫画“画道”，“道”就是客观真理，以此来表明漫画的本体，与“漫画画思想”的本体论是统一的。我从这一角度借用“心”与“道”来解释两家的漫画本体论，一点都不矛盾。
    以上从漫画画什么或者“漫画的根本干活”来阐述了“漫画讲逻辑”。下面再从哲学方面来探讨“漫画讲逻辑”关涉漫画艺术功能的深度意义，以及“漫画讲逻辑”关涉的漫画创作思想方法。

二、“漫画讲逻辑”的真理追求性

这第二章里主要讨论“漫画讲逻辑”即讲道理是对真理的追求，从而引出漫画自己的创作思想方法。
英韬讲他自己的漫画创作，就讲究“逻辑清楚”，从漫画的本体上说，首先就是“道”的清楚。老子讲“道”，是事物的本质规律，也就是真理。求“道”的清楚，就是要清楚真理，明白真理，追求真理。
漫画要追求真理，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是不是与漫画的批判功能很矛盾？
这恰恰是我们过去理解漫画的批判功能还很简单片面的缘故。过去，我们常常只是理解了漫画的批判功能，却没有从哲学的深度去探讨为什么要讲批判，批判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批判本来就有个很重要的哲学课题，只不过以前漫画家中没有人去重视研究它罢了。其实，世界上越是普遍的现象，越有哲学的道理。我们看婆婆教育小孙孙“懂世事”、“懂社会”，她先是从什么不可以作教育起，而不是首先从什么应该怎样作教育起。人的婴儿时期还保持着动物的原始性，什么都往嘴里弄来吃。去掉动物原始性，“教育”才是人类成熟的行为。婆婆看见小孙孙什么都往嘴里弄，就一边阻止一边说：“吧吧呀”。我们重庆人说大便的土话叫“屎吧吧”，“呀”是吓阻语气。教小孙孙恶弃大便，小孙孙很容易接受。婆婆然后把教育的面扩大，凡是一切脏东西，都说是“吧吧呀”，这样小孙孙接受教育就非常容易了，对脏东西的厌恶心理在不知不觉中就培养起来了。小孙孙爱爬在地上玩儿，婆婆就说，“地上有吧吧呀！”小孙孙自己就站起来了，他已经知道什么不可以作了。老太太并不懂得什么辩证教育法，更不懂哲学上的辩证法，她的方法却保留了人类进步的痕迹。人类从动物上升为人，就从厌恶大便开始“懂事”。建立厌臭心理，知道什么不可以作，再进一步迈进，发展成审美心理，社会道德等等，才是更加成熟了。人类进一步的发展才有了哲学，才认识到万事万物都是矛盾的对立统一。老子哲学说： “天下皆知美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根据老子在这里所阐述的对立统一法则，我们就可以推论出：“天下皆知丑为丑，必知美矣；天下皆知恶为恶，必知善矣。”“不破不立，立也就在其中。”从这一哲学条目里，我们也可以感受“破丑”先于“立美”以及“破”正是为了“立”的这个逻辑辩证关系。至于人类的进步，到底是先恶丑或者是先赏美，这是一个哲学与社会发展史的巨大课题，正如同性本恶性本善的问题，一世半世都无法结论，但是，老子哲学未必不包括“天下皆知丑为丑，必知美矣；天下皆知恶为恶，必知善矣”，恐怕没人能够立即就可以否定的。再比如，孟子说“羞恶之心，人皆有之”，这羞恶之心，也是从人的初始教育建立的，而且早于爱美之心的教育。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从不愿意穿开裆裤而建立羞恶之心的自我意识，在这之前，有几个人能够举出他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建立了爱屁股的自我审美意识？天才觉得屁股很美大概也得要七八岁吧？大多数人入了青春期才觉得屁股是美的。正因为我们有了羞恶之心，所以我们才不会随随便便抖摆屁股，卖弄屁股。
我们漫画家天天都在搞批判，如果不能从老子哲学得到启发，认识到漫画的批判，还有更深刻的哲学意义：肯定真理。那么，漫画的价值就被我们自己贱踏了。
这里说的漫画“肯定真理”，就如老子哲学所包含的“天下皆知丑为丑，必知美矣”，谁来对“必知美”进行肯定？天下！漫画批判了丑恶，谁来肯定美好？肯定真理？天下！漫画家搞批判丑恶，让天下人看清楚丑恶的危害，引发思考，从而去充分肯肯定美好，肯定真理。批判丑恶的哲学深刻意义，就在这里。
我们常常只是把漫画批评丑恶挂在嘴边，事实上，漫画的社会功能远远不止这些，漫画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是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参加维护真理的辩论。华君武把漫画的本体定位在“漫画是画思想的艺术”上，就是根据漫画的这个独特的社会功能来的。
英韬“漫画讲逻辑”，把话说白就是讲道理，讲道理就是辩论真理，真理不辩，还叫什么讲道理？“百家争鸣”就是讲道理，不争论，不管黑白弄了再说，春秋战国，兵火连天，都不打算这么干，已经进步到要讲道理上了。中国至今还充满思想光辉的典故，如“南辕北辙”、“危如累卵”、“病入膏肓”等等，无一不是那时讲道理的故事。漫画讲道理，未必不可以如此这般画故事来讲道理。用“漫画是画思想的艺术”来看这些先秦的寓言故事，先秦寓言故事就是中国漫画的始祖。至今，我们还用这些典故画漫画，不管是讽刺或批判，都是参与社会辩论维护真理。
英韬提出“漫画讲逻辑”，他自己当然就是追求者实践者。
比如英韬的漫画《出土文物》，显然就是在参加一场重大意识形态的讨论，画家对否定践踏毛泽东思想的行为加以反对，当然是为了肯定毛泽东思想。《出土文物》的画面是这样的：一个官员模样的人正在作文物发掘，土坑里已经发掘出一块残破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土坑上是已经发掘出的殷商铜器。让民众来看这幅漫画，恐怕人人对掩埋“为人民服务”的现象都会感到惋惜，痛心，甚至愤慨，恐怕没人不对“为人民服务”记忆犹新。“为人民服务”在过去三十年里是家喻户晓，处处能见，它是共产党的宗旨，是新中国立国之本，立政之本，是制定方针政策的指南，于官是为官之本，于民则是人民群众的新道德观念。恐怕没人赞成将人民共和国的国本、政本、官本、德本埋进历史的泥土里的。恐怕还会激发人们更有兴趣去研究人民共和国的哲学，“以人为本”或是“以民为本”，这是两个不同的政治哲学概念，“为人民服务”作为立国新民之本，它的“为本”哲学是什么？恐怕人们也是不需要新哲学家来解释的，过去几十年里，已经深深地刻在人民的心里了。《出土文物》的创作动机与社会功能，就在这里了。人们虽然遵循着“不争论”，不可能把自己的心想公开于轰轰烈烈，未必不在自己心中争论。《出土文物》是不是在激发真理的讨论呢？显然是！激发起真理的讨论，是摈弃真理呢，还是维护真理呢？恐怕只有最愚蠢的漫画家还要《出土文物》的创作者来回答这个问题。漫画家的作品，激发了谁来肯定真理？显然是人民。
我们能够参加重大社会意识形态讨论的漫画创作实在是凤毛麟角，所以很多漫画家就只能从感性上、一般常识上来理解漫画的功能，与从哲学意义的深度上来理解漫画的功能，就是大大的不同。根本的不同就在于创作思想方法的不同。“漫画讲逻辑”的重大意义，除前面一章讲的本体性意义外，更重要的是指导我们的创作思想方法的正确。
先说说漫画的“创作思想方法”与“创作手法”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例如，“误会法”、“巧合法”、“矛盾法”、“谐音法”等等，是结构一幅漫画的具体手法，通常叫它为“创作手法”。“创作思想方法”通常是指如何从现实社会中发现创作题材，思考表现社会的什么问题，以及如何来结体作品等等的思想方法。“创作手法”是个技术性术语，“创作思想方法”是一个创作方向、原则的哲学性术语。我们的一些漫画家常常是把它搅混，弄不明白。
“漫画讲逻辑”，说得更通俗就是漫画要讲道理。讲道理就决定了漫画自己的创作思想方法。漫画的这个创作思想方法不是什么人为要求，是漫画的本体确定，是艺术的本体属性。这个漫画创作思想方法，首先应该有着辩证思维的方法，深知社会人生，饱览学问，知事，知理，知善，知美，有追求真理的愿望，捍卫真理的责任感，能够识别丑恶，识别伪善，识别伪道，对危害真理的假丑恶深恶痛绝，嫉恶如仇。尤其是知事，知理，对真理的认识非常重要。自己都没有追求真理的愿望，自己对真理都无所知之，无所认识，能搞什么批判？你拿什么作辨别批判正确与否的标准？世间的事物都是辩证统一的，搞漫画创作，搞批判，漫画家自己心中一定要有维护真理的标杆。漫画画在纸上的是批判对象，维护真理的标杆则是立在画家的心中。漫画创作的欲望，创作的动力，都是受漫画家心中真理的支配怂恿，是真理特别想表现自己。不是什么丑恶要想表现自己，也不是漫画家要为丑恶“化丑为美”。上世纪八十年代江帆先生的“漫画是化丑为美的艺术”作为本体论调很流行，那是缺乏哲学深度的解见，即使用这个论调来解释漫画的形式表面现象，都是错的，误导甚深。过去，我们的漫画理论，没有关于漫画创作动力是受漫画家心中真理的支配、怂恿的这种论述。所以，当我们说漫画要把“道”讲清楚，要明白真理，追求真理，才成了闻所未闻。漫画创作与其它艺术创作就是不一样，比如现实主义的写实绘画，就创作正面的形象来表现真理，现实主义的小说就创作正面的英雄人物与反面人物作斗争来表现真理，而漫画就是通过批判丑恶伪善伪道来促进社会去维护真理。漫画家的创作思维过程，首先是自己用真理识别了出了丑恶，对丑恶嫉恶如仇，出于维护真理才亟不可待要批判丑恶。漫画家只有具备了这些思想方法，才能够从现实生活中发现创作题材，提炼主题，构思出能够反映社会的漫画作品来。
与这种创作思想方法相反的是，不是作者心中有了对真理的认识，受真理支配怂恿而作漫画，为了成名，为了稿费，为了发表，才作漫画的。自己都无知无识，对社会人生没有洞识，自己怎么能够从现实生活中发现题材，确立主题，构思作品，反映社会呢？这些人的所谓“创作方法”，就是盯别人作品，看别人画了什么题材，别人的作品是个什么构思，弄了一个什么比喻，编了一个什么故事，怎样造型的，等等。归纳起来就是，擦边钓点，剽窃组合，人云亦云。这些所谓的漫画“创作方法”，完全是一套烂法，是一些没有思想、不能知理认事的浅薄者才用的烂法，离开了这些烂法，他们就画不出漫画来。如果不搞这些烂法，就只能搞鬼扯淡，编一些荒诞无稽的故事，称之为好玩漫画；画一大堆机器、大便器、人器官、狗器官的组合，称之为“前卫漫画”；把人像画得歪歪斜斜，如同长了肿瘤，得了面瘫，称之为漫画像等等。总之，这些所谓漫画，都是毫无道理可言的荒唐扯淡。“漫画讲逻辑”就是漫画讲道理。漫画不讲道理，这样的扯淡漫画太多了，所以廖冰兄说了一句很愤慨的话：漫画死了！真正的有文化修养的人，对这些荒唐扯淡的所谓“漫画”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所以，编辑《新华字典》的语言学家都不愿意闻混乱的漫画概念，看混乱的漫画现象，又不想违心地篡改百年中国漫画史在中华民族文化理念中已经形成的漫画概念，也就只好把漫画一词从字典中“开除”了。
中国百年漫画，如火如荼，为争取民族民主的解放、发展，驰骋呼号于社会，漫画艺术家们，无不是遵循着属于漫画艺术本体属性的创作思想方法，所以名家辈出，成就辉煌，深受人民大众的欢迎。现在漫画有着江河日下的趋势，一个根本的问题是，太多太多的人不能遵循正确的漫画创作思想方法。漫画的江河日下就是漫画越来越不讲道理，越来越丧失人心。要改变这种状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漫画讲逻辑”，漫画要讲道理，要讲正确的创作思想方法。当今人类社会并不太平，有真理背叛，有蜕化变质，有腐败，有堕落，有卑劣，有剥削，有分裂，有战争，等等，漫画参与批判就是讲道理。人民大众肯定欢迎漫画讲道理。用批判错误丑恶的方式讲道理，就是促进社会讲真理，追求真理。人类社会不能不讲道理，不能不争论，道理只有越争论越讨论，才越明白。人类的进步就是真理的进步，讲道理的进步。中国百年漫画，参加中国真理的讨论，功不可没的。

三、“漫画讲逻辑”的艺术构建性

这第三章讨论“漫画讲逻辑”在具体的漫画作品里的逻辑性。
“漫画讲逻辑”，最大实的话就是讲道理。所有的绘画艺术中唯有漫画能够打比方搞比喻，为的什么，打比方搞比喻就是用来讲道理。道理怎么讲的，就是利用甲事物的道理性，来阐明乙事物有什么道理，所以，一幅漫画作品里总是要有逻辑性的。
一幅漫画中要有逻辑性，这个逻辑性指人们对事物已经认识的通行规律，通行原则，通行意义等等，可通称为事理。例如“盲人骑瞎马，半夜临深池”、“危如累卵”、“鸡蛋碰石头”、“多米诺骨牌”、“蝴蝶效应”、“丛林法则”等等，漫画家用它作漫画，比附某类事情，就是利用大家都非常熟悉这些典故、谚语、社会学术语所揭示的事理。这些事理，都藏在故事、术语的背后，虽然没用文字表述出来，却是人人明白。如果有人在2011年还没到来之前画了这样一幅漫画叫《2011年的圣诞老人》，画面是，载着新年礼物赶着雪橇的圣诞老人正在薄冰上小心翼翼地行驶。看画的人都会悟出，漫画是在预测2011年的世界形势“如履薄冰”。如履薄冰的危险性漫画里没说，藏在故事里，为什么读者明白，因为人们对“如履薄冰”的危险性已经有了通行的认识。一幅漫画要有逻辑性，以上这些例子给我们讲明，漫画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语言，人人可以看懂，就是因为漫画书写了世界人人能够懂得的事理，通行的法则、规律等等。
一幅幅漫画都要有逻辑性，这个逻辑性的呈现形式又是多种多样的。
例如方成先生的名画《武大郎开店》，店主武大郎，他店子里的服务员全部都是雇佣矮子，高个子当然是不会要的。《水浒传》里的武大郎没当过老板，是个串街走巷的个体户，老实巴交得要命。漫画家创作的这个故事，为什么却让人们相信呢？人人都明白，漫画家创作的这个故事是暗喻社会的不正之风，低能的领导在用人上就是这么一种心理，一种作风。也就是说，这个故事，符合了人们对这部分官员的心理与作风的认识，比喻很准确，所以，这幅漫画是有逻辑性的。但它的逻辑性所在，又不像《2011年的圣诞老人》那样，《2011年的圣诞老人》通过“如履薄冰”来展示事理的预知，《武大郎开店》则是符合了某类事物的“事理”。我之所以要在《武大郎开店》符合的“事理”上打引号，这儿的“事理”的“理”不是指“合理”，是指社会存在，漫画家讲的故事并非无根生有地胡编乱造。“武大郎作风”的社会存在，我们又不能肤浅地把黑格尔的“存在就是合理”弄进来。黑格尔的这话用于生物丛林法则也许是对的，但是，引入人类社会就有问题。一幅漫画不可能把什么事理都讲完，《武大郎开店》讽刺“武大郎作风”，这画被人们赞赏，因为人人鄙视“武大郎作风”，人人赞成唯德才是举的用人原则，漫画符合了大家所认识的通行原则。
从前面所举的几个漫画实际例子看一幅漫画的逻辑性所在，主要是指思想内容符合逻辑，即符合事理。一幅漫画，相对于思想内容的是形式表现，漫画的形式表现一般说来就是结构故事，结构故事也是要符合逻辑的，这里的符合逻辑指诸如“比喻”、“误会”、“巧合”、“矛盾”、“谐音”等等相关联的因素。
再看看英韬先生的《出土文物》，结构故事也是符合逻辑的。此画结构故事的关联因素在于以“文物”作比喻。这个比喻显然就符合逻辑。所谓文物，它曾经在历史上就很有价值，研究它可以回顾认识历史。“为人民服务”立国后的三十年里是家喻户晓，它是共产党的宗旨，是新中国立国之本，立政之本，是新干部为官之本，是新国家人民立德立新之本。漫画家创作这幅漫画，每一个读者都能够理解，画家是提出一个供人们思考的重大问题出来：“为人民服务”应不应该被埋入历史的泥土里去？人民心中肯定是有杆秤的。当社会腐败盛行，贫富矛盾尖锐，不公随处可见，道德沦陷，人们怀念“为人民服务”，也是因为人民心中有杆秤的缘故。“文物”比喻的符合逻辑，是构成画中故事的关节。虽然“出土”才是故事，但是，如果没有“文物”的符合逻辑的比喻这个关节，这个故事无论如何也运载不出一个重大的社会意识形态的讨论题目出来。
此画的细节处理，也是很讲究符合逻辑的，画上殷商铜器，就是为了配合石碑作为“文物”比喻。
《武大郎开店》所结构的故事能够成立，也是漫画家找到了打比方的关联因素。武大郎开店搞的市场经济，他想怎么用人就怎么用人，别人干涉不得，武大郎很矮，所以只用矮子，故事就很符合逻辑了。“矮”是打比方成立的关节。武大郎的桌子板凳为什么不弄成矮小的？因为桌子板凳是客人坐的，桌子板凳不画成矮小才符合逻辑。这就是大画家作画，连细节都符合逻辑，没有随便乱来了的。
再比如很多漫画家喜欢用“谐音”结构故事，就必须找到“谐音”相关的因素结构故事。例如，漫画家画《人》：人上重人，用下人与上人的关系来表达主题。画中的逻辑性在哪里？就是利用“下人”、“上人”这些已经在意识形态中通行的名分、意义、共识。
这里得再次重提，漫画中的逻辑性与“漫画形式的荒诞性”是两个概念。华君武漫画本体论“漫画是画思想的艺术”，“思想”作为绘画的内容，“思想”肯定是一个“无限立体时空”的产物，漫画这种艺术形式本来就是用以表现“无限立体时空”。其实，人类所有民族最早的绘画都是“画思想”，形式表现都是画“无限立体时空”。到西欧文艺复兴讲究透视科学之后，才有了所谓的“写实绘画”，写实绘画的特点是画“瞬息平面时空”。所谓“漫画形式的荒诞性”这个概念，是在还没能够认识到漫画 “画思想”的本体本来就是表现“无限立体时空”这个道理时，为区别“写实绘画”而提出的一个概念。那种认为“漫画本来就是荒诞画”，实在是对漫画的无知，所以，2000年河南有个著名的漫画刊物编辑部文章提出这个口号时，就遭到了华君武的批判。
既然著名漫画刊物都提出“漫画本来就是荒诞画”，那么，在很多漫画家那里，漫画本来就应该讲逻辑的确是闻所未闻了。尤其是西方现代绘画、无意义漫画伴随着商品化商业化而无限膨胀之时，漫画讲逻辑对一些人更是没有概念，漫画在他们那里确实已经化成了荒唐画，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个漫画了。
这种荒唐画还被一些人美誉为“新漫画”，它们共通的特点是与社会无关，无根生有，胡编乱造，与人们通常的认知无涉。例如，画一只狗可以刀杀不死，电打不死，钻进炼钢炉里都烧不死，原子弹都弄它不死，它成了无敌英雄，通吃天下。并且，这样的所谓“新漫画”正轰轰烈烈进入动漫，招摇过市。传统意义上的漫画讲逻辑，当然不会承认这是漫画，前面我们已经分析了，它只是西方“前卫绘画”的模仿物而已。传统意义上的漫画讲逻辑，就会问，一只狗哪有横行天下不死的道理？一只狗通吃天下就得死。怎么死？符合逻辑地死。漫画家就会这样设计，这只原子弹都弄不死的狗，贪污了五百万，熊猫警长逮捕了它，牛法官判了它死刑。至于现实贪官贪污了一个亿不死，那是说不清楚的事情，人们说得清楚的是法律上写着大贪官该死而且有刘靑山、张子善贪官判死刑的案例在。通吃天下的狗必须死，才符合人们共通认知的逻辑。漫画这样画了，才叫讲了逻辑。至于原子弹都弄它不死，那是夸张，是为它必须死所作的铺垫，反倒能够烘托法律的威力。至于法律无威力那是邪了门，法律有威力才是天道，国道，人道。人间正道是处处讲逻辑的，漫画不讲逻辑岂有不荒唐的？
对“漫画讲逻辑”没概念的创作例子很多，可以信手拈来。前面所举的例子，狗能够通吃天下不死，是思想内容不讲逻辑。还有一种创作情况也很普遍，漫画从思想内容到结构故事都逻辑不清楚。例如，某作者画了一幅漫画：一个人在熊猫面前展开一幅画着竹子的国画，熊猫对着图画，端起一碗米饭在吃，眼睛里流着眼泪，题目叫《诱吃有方》。一位读者说，看不懂在讲什么思想意思。读者建议修改成把诱吃的环境设计在干旱的焦土上， 人们就知道是在画环境遭破坏的严重性了。这种修改仍然解决不了逻辑不清楚的问题。焦土不生竹子，稻谷何以能生？竹子、米饭、诱吃之间能够建立起什么故事逻辑？没逻辑的故事能够说明什么事理？能够说明环境遭破坏的严重性么？
再举一例，有好几位作者都画了这样一幅漫画，一群长了翅膀的票子飞出了城头。这群长翅膀的票子下面标了四个字“投资移民”。从画面上看，看不出票子为什么要飞走的必然逻辑关系，因此，也就看不出为什么有那么多“投资移民”飞走，这就是主题不明朗了。画面艺术结构与主题思想逻辑不清楚，深究起来，恐怕是作者自己都没闹清楚，怎么会向读者交待清楚呢？我们都学过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历史教科书，书上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时代，皇族、藩镇、财阀地主少数人占有国民财产的大部分，人民被剥削了。那时是怎样一种经济？西方资本主义也是极少数的人占有绝大多数的国民财产，人民受剥削。自古以来就有经济，不能只从现代经济学家的花哨迷乱的名词来理解经济的实质。作者自己对经济的实质有所判断，才知道到底应该怎样向读者交待清楚。怎样交待，还涉及到作者站在什么立场来交待的根本性问题，站在国家民族与人民的立场与站在私人资本的立场进行交待，肯定是不相同的。立场问题对创作特别重要，现在一提到艺术作者的立场，有人就反感，认为是政治在绑架艺术。事实上，这个地球的所有人都生活在政治中，除非地球回到了猿猴时代，那么也就没有政治了。地球村上的每一个国家的法典上都写着“爱国”，“爱国”就是政治。所以，人——尤其是弄弄艺术的人，没有不站在一定的政治立场上的，例如，认为自己是被某种政治绑架了的作者，其实他只是站了另外的政治立场而已。政治立场不同，在以“投资移民”作漫画题材时，漫画的主题逻辑，艺术结构逻辑，肯定都是不同的。
漫画创作缺乏逻辑的这类例子不再举了。总之，“漫画讲逻辑”在一幅具体的漫画里，既要思想内容符合逻辑，用来阐明主题思想的结构故事也要符合逻辑，最好细节都能够做到符合逻辑。

结尾

中国百年漫画，名家倍出，成就辉煌，这是一份珍贵的艺术遗产，值得深入的研究。漫画的理论探索却一直是个薄弱环节，研究漫画的具体表现手法成就多一些，如讽刺、幽默、夸张、矛盾、误会、谐音、对比、象征、比喻、拟化、荒谬、因果、嫁接、字化表示等等，探讨已经细化到数十种。当然，还有一些如漫画形式美的探讨，四格形式的探讨，水墨运用的探讨等等，但都属于形式方面的学问。作为漫画的本体，漫画本体所决定的创作思想方法，漫画艺术结构的逻辑特征，虽然也有零星文章涉及，大都无理论说服力，有的甚至还似是而非。当华君武的“漫画是画思想的艺术” 以及英韬的“漫画讲逻辑”的艺术理论概念产生之后，对漫画的本体、创作方法、艺术结构，才有了纲举目张的理论性指导。
就中国当下的漫画界来讲，又有一种偏颇认识，以为现在是娱乐时代了，华君武、英韬讲的这些，都属于“老套的讽刺漫画”，漫画应该与时俱进。或许我们确实很娱乐化了。但是，世界并没娱乐化。如2011年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世界的政治首脑都在展望世界的美好，世界就没有一位漫画家画出一幅漫画叫《一个小城管一脚踢破了自己的国家》的“老套的讽刺漫画”，如果画了，政治家们都会讥笑这个漫画家是疯子。但是，当2011年2月突尼斯总统卷起铺盖卷逃出自己的国家时，小城管的脚力还激发了蝴蝶效应煽起北非中东国家的动荡骚乱，就已经没有政治家说这位漫画家是疯子了。其实，世界的政治很多时候都在演变成“老套的讽刺漫画”，“一个小城管踢破了自己的国家”就是世界政治演变出的“漫画”。2011年7月发源于美国纽约的“占领华尔街”的穷人反对贪婪的资本寡头的运动，短短几个月就波及全球资本主义世界，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看，这本身就是对拥抱美国资本主义反对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叭儿狗们的极大讽刺。这本应该成为我们漫画研究的题材。华君武、英韬的漫画理论真的就并不老套啊！华君武、英韬的理论就是指导我们针对人类地球村的事情创作漫画的，也是用来抵制批判无病呻吟荒唐扯淡画的。
华君武、英韬两位大师的理论，我们可以合称为“漫画画思想讲逻辑本体论”。
2011年8月30日 本贴最后由 石匠罗兴发 于 2011-12-15 17:44 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