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兴发发表于2009-04-26 13:43|

不施粉彩与涂脂抹粉
——你知道关良的韬智吗——　

　
    (此篇已是旧文，文中有关理解漫画大师、泰斗们的艺术，私以为仍有意义，故挂网上，求请批评。——罗兴发）　　　　　　　　
    粉彩的功用很多，其中一个就是可以给麻雀斑抹粉，给毒疮抹粉，有了溃疡，贴上胶布，然后用粉泥厚涂抹刮，仍是粉丽如桃花。涂脂抹粉在一些人手里，真还是一种艺术。漫画当然也是一种艺术，但这种艺术不是用来抹粉，它的功用恰恰是把掩盖毒疮溃疡的脂粉剥下来。有人以为漫画就这个缺德。漫画自己却觉得，因为自己的思维方法不同而已：有了疮病，越涂越烂，剥脂粉的目的，是为了便于医治。漫画也不是一概厌恶粉彩，表演艺术家要反映生活，自己有点麻雀斑，抹点粉彩，漫画决不去干如此剥粉的缺德。
    前不久，我写了一篇关于漫画不施粉彩的文章，北京就有漫画家写信来说，罗某的眼光狭隘。暗里之说却很显然：不能把漫画都看成华君武、丰子恺、廖冰兄等人的样子，漫画应该是丰富多彩的。北京的不少漫画专门家，那些年他们也称华君武为泰斗，且受泰斗不少好处，比如作了大报的编辑，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称“莅临”。一旦可以“莅临”，便忘记泰斗那些画，还有些什么精髓可以发掘。
不施粉彩在漫画的宏观里，是审美观念，对个人创作而言，可以是艺术风格。就此一话题，接下来还可以再作些深入的研究。美学，在西方古代，是作为哲学来研究。美在中国古代，不仅作为伦理道德来研究，也当哲学来研究。“巧言令色，鲜矣仁。”花言巧语的表演，显然是不仁德的。“反朴归真”，如此审美，显然也是哲学了。把毒疮溃疡上的脂粉扒下来，不施粉彩，让其归真，由此可见，不施粉彩显然也是一种哲学了。华君武、丰子恺、廖冰兄三位真正的艺术大师，他们的艺术，不施粉彩，不就是剥伪装，去糟粕，求存真实么？北京的漫画专门家，到处去“莅临”，怎么就不好好研究一下他们昔日所称的泰斗，其艺术到底在干什么？
华君武漫画就敢讲真话！
    上世纪六十年代，华君武画《不会航船怪河湾》，八十年代画《猴龙对话》，九十年代讥讽《“我爱吃美国口味”》，就是最大的讲真话。这种讲真话，大智大略，在漫画界里，打擦边球，撞车，都没人有胆儿。难怪，北京的一些漫画专门家要变着法儿讲：“理论评论不要拔高”，理论研究的“目光不要狭隘”等等。原来他们太不敢讲真话了，且又要“莅临”他人，就只好变法儿“莅临”了。
    漫画要讲真话。重读毛泽东思想：“作为观念形态的文艺作品，都是一定的社会生活在人类头脑中的反映的产物。”依然觉得此讲是真理。漫画讲真话，就是要反映生活，反映社会，才符合毛泽东讲的这个真理。有漫画专门家会觉得，现在还如此引经据典，太陈旧，太好笑了。我的感觉恰恰相反。媒体上虽然天天有人喊“社会转型”，谁有胆量敢喊叫“社会转变颜色”？既然没有人敢喊叫，就证明毛泽东思想仍然是真理。所以，漫画要讲真话，反映社会，有什么叫陈旧的？有什么可以值得嘲笑的？不能深思真理的本身，只会趋炎附势于一些似驴非马的所谓俱进言词，这样的艺术很是令老百姓所看不起的。作为漫画家个人，不反映生活，只画自己的大便，象梨花派诗人一样，那虽是你自己的自由，问题是，你要拿到主流媒体上来发表，你要作为漫画的理论来提倡，你就得服从真理。关于中国要不要真理，目下有很多事例可以引证。去年曾刮起一阵“郎咸平风”，以为只是香港人在反对不讲伦理的经济学么？不！那是郎咸平讲了大陆内地经济学界里一定程度的真话，印合了百姓的心。从去年起还刮起一阵“国学热”，学者在电视传媒上讲历史，都被民众广泛赞扬，形成热浪。为什么？那是民众对讲真话的渴望之后，还渴望真理。随着不讲伦理的经济学铺天盖地占满语话权之后，假冒伪劣出来了，空手套白狼瓜分国企国资出来了，数代人追求的价值观一夜瓦解了，于是出现了“屁股指挥脑袋”，不讲伦理的经济学真的就是真理么？于是，民心渴望真理，希望在“国学”里去找回民族的真理，在历史的教训和经验中去找回真理。“国学热”，“历史热”，的确是顺和了民心渴望真话，渴望真理的焦渴热浪。毛泽东诗词是中华民族文化的辉煌，毛泽东军事思想，外交思想，是中华民族谋略中最杰出的篇章，后人无论怎样理论创新，还能超过“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毛泽东思想么？漫画专门家不要笑我引经据典陈旧可笑，你能从“国学热”，“历史热”中感悟到民心么？目下，文艺界正在热烈讨论“文艺复兴”，漫画专门家，注意到没有，“文艺”里需不需要一个讲真话，兴真理这样一个“运动”？
    华君武漫画，不施粉彩，哲学地理解，就是不给假丑恶涂脂抹粉，讲的就是真话，兴的就是真理。他的《猴龙对话》，讲的不就是真话么？兴的不就是真理么？讲真话，得针对实实在在的社会实际实况，真理要能得以兴起，并非一个艺术家的力量所能成就，他的任务必须是把实实在在的社会真实情况向社会呈谏，进谏，要让整个社会能听到警钟，真正行动起来，真理才可能兴起，兴盛。华君武画《猴龙对话》的目的，不就是为这个么？
    总结华君武漫画艺术，从画什么这个艺术特征去总结，华君武本人提出了“漫画是画思想的艺术”。当我们从不施粉彩的哲学切入进行分析时，发现“画思想”的真正意义就是：讲真话，谏真况，针实在，兴真理。那么，他讲的“艺术”意义又是什么呢？显然，讲韬智才是华言的“艺术”中的最了不得的核心与高度。讲真话，谏真况，针实在，兴真理，讲韬智，用这些原则来概括华君武艺术，每个原则都有深意供我们探讨，每个原则之间又有逻辑关联，实在可以用一篇大文章来讨论。关于韬智，还可以再谈一谈。
    北京有些漫画专门家特喜欢各地“莅临”，一“莅临”，就喜欢讲漫画ABC技法，其中也包括施粉彩的技法。华君武漫画讲真话，兴真理，不涂脂抹粉，的确未讲多少脂粉的涂抹法，但是，讲真话，兴真理的艺术方法，却是多少脂粉家应感到羞愧不及的。华君武艺术特讲艺术的大智略韬。《猴龙对话》讲大局，讲大势，讲经宏，讲胆识，讲韬智，这些是“ABC技法”无论如何所不能相比的。仅韬智而论，恐怕也没任何一位漫画家可以与之相比，就绘画艺种而言，也没有任何油画，水彩画，水墨画可以容纳如此经宏韬智的。顺便又说一句，北京一位漫画专门家说“不要拔高”，我真想说，真想对这位专门家拔高，但是，他那点儿技法，无论怎样拔高，就是拔不到韬智上去。不要说北京的这位专门家，就是上海的阿达，不仅拔高不了他关于打乔牌的漫画技法，且极为不赞成他，此一画乔牌的技法，敢说他低能。(其技画是否超越法律底线，是否能在外国领取“市场”银子，是否被人慕为银子荣耀，不在本文主题之内。)试一设想，若华君武漫画讲涂脂抹粉，能容纳如此之大的经宏吗？能有如此之韬智吗？华君武漫画，越是讲大局，讲大势，讲经宏，讲胆识，越是讲韬智，越看华君武的这些漫画，越觉得华君武漫画不施粉彩的艺术真理性，何止是风格，何止是审美，不是艺术的哲学吗？
    当然，北京的几位漫画专门家，当他们到处“莅临”的时候，也没说一定要给毒疮溃疡涂脂抹粉，但是，由于他们在倡导“创新”的时候，缺乏对漫画在社会整体宏观中的理性思考，其口号，其“创新”，往往被他们“莅临”的对象所误解，而真正的结果就是，连对他们曾经尊敬过的泰斗都看不清了，不施粉彩反倒不如了涂脂抹粉。例如，有专门家在“创新”的时候，就指认关良的戏剧水墨人物画为“水墨漫画”。很显然，关于漫画这个概念，漫画是干什么的，这些带根本性的问题，容易造成的误解就是，用关良画的形式形态和内容来定位漫画。不是吗？请看！被“莅临”的对象们，很多所谓“水墨漫画”创作，或缺乏思想的深度，或根本就没有思想，只剩了水墨工具的质感或形体形态的歪歪斜斜。用水墨画漫画，当然是可以的，这仅仅是站在对形式质感来赏美。如果站在漫画在社会宏观的大局上来看，把“水墨漫画”作为一个品种创新来倡导，把关良的水墨戏剧人物画作为虎旗，导出去思想，去教化，以饱眼福而去心乐，那的确与涂脂抹粉就没有多少距离了。
　  一位已经是老漫画家了，由于北京的专门家常常“莅临”这位画家，老漫画家反而忘失了自己的长处。这位老漫画家的长处，是熟悉乡村的生活，很有作家的语言功夫，用文字写出的内容，很有中国乡村的幽默。他用这种比较独特的幽默，批判了乡下一些风气缺点，也是一种讲真话。由于他具有这种语言幽默的艺术个性，所以，他的某些漫画，不是用画去“配”笑话，而是画的本身，就具有这种幽默，画得也有思想。由于“水墨漫画” “莅临”了这位老漫画家，后来他举办个人“水墨漫画展”，我去看过，他原有的乡村幽默个性没有了，乡村的真情真话也消失了，用真正的水墨眼光看，又缺乏老到。而思想意义，更是少之又少。老漫画家尚且被“水墨漫画”所如此“莅临”，而一些青年漫画家，本就缺少个性，正在可塑期，“水墨漫画”也去如此“莅临”，于漫画大局事业，并非盛世可以笙吹：丢下疮毒可以不顾，涂脂抹粉要紧。
    漫画需要骨气，血气，铁骨铮铮，血气方刚，“枪声一响老子就死在战场上”，“生当作人杰，死亦作鬼雄”的气概。面对贪污腐化、坑蒙拐骗、假冒伪劣、国资私分、官商勾结、外敌虎视、某些漫画却阴不阴，阳不阳，绕道而行，涂脂抹粉，游戏儿戏，这样的漫画的确让人心生恶厌。近些年，一些“精英”沦为商品的内外买办，一些“精英”本身就参与了假冒伪劣与坑蒙拐骗，这类“精英”的蜕变，严重地破坏了精英形象。2006年在网络媒介上，“草根”们对精英蜕变表现了激烈的抨击。希望在漫画艺术里，漫画家能大胆揭露精英蜕变！对于广大漫画读者来说，未必不能如此表达自己的语话权。
    把关良的水墨戏剧人物画看成“水墨漫画”，显然是没看准关良。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甚至“文化革命”年代，关良的水墨戏剧人物画很受画界乃至知识界的欢迎。关良真正的聪明在何处？当时，普天之下，莫非写实，艺术观念，艺术形态，写实一边倒，一边倒的独占化，久了就令人生厌。尤其是，传统的水墨也强拉上写实的案板。关良的确是别出心裁，别有用心，他就要用非写实来打破写实的独占化。知识分子他都是很有心计的，人们能会心关良的良苦，执了欢迎的热烈，也就不在话下。关良本人实在并未画什么漫画，知识分子的会心，也实在未必欣赏关良的什么漫画。关良的良苦，知识分子的会心，实在都在大局，并非着眼于水墨的本身。在当时那种特殊的政治气候中，人们要表达对关良的支持，能说他关良是在反写实垄断吗？文章写来，不赞扬水墨还能赞什么？写文章的人难道敢不要自己的身家性命么？当时的关良用水墨把戏剧人物处理成非写实，的确很聪明。戏剧的服装是非写实的，舞台也是非写实的，某些情节环境甚至可以虚拟，所以他将戏剧人物处理成非写实，政治都没办法网罗他的罪名。关良的良苦背后的确是有韬智的。文革前，陆定一、彭真早就提倡现代戏了。后来江青抢过来作为自己的“文化革命”成果。如果关良将现代戏的人物处理成非写实造型，老实说，没几个知识分子敢斗胆写文章赞扬。指认关良水墨戏剧人物画为“水墨漫画”，其背后也有韬智么？显然没有。那么在颠覆传统漫画么？我看未必敢如此表白，即使表白了，人们非但不相信，反倒会被看成“另类”一般的对传统无知。那还能有什么韬智可言？指认关良水墨戏剧人物画为“水墨漫画”，显然只看见了关良画的形式形态的微部，未看见当年艺术社会的大局。指认关良画为“水墨漫画”，实在又是微部之眼观，“莅临”的对象，只知绘形之微微，不知社会之大宏，因此，不能理解泰斗的不施粉彩，反倒觉得不施粉彩不如涂脂抹粉丰富多彩，也就一点不觉得奇怪了。
    如果要讲用形上的涂脂抹粉，中国的漫画家，没一人能有漫画的好朋友韦启美先生那份手艺。虽然韦启美先生高度赞扬了王复羊先生的《父亲碗里有了肉》用形上涂脂抹粉的审美效果，但是，奇怪得很，韦启美先生的漫画，用形上就从来不涂脂抹粉，先生年过八旬，在自己的博客网上发表漫画，依然未在用形上涂脂抹粉。怎样解释？我以为，韦启美先生认识到漫画在哲学上是不需要涂脂抹粉的，因此用形上大可不必涂脂抹粉。但是，漫画从大局上认识到，漫画不需要在哲学上去涂脂抹粉，在做到了讲真话，兴真理时，在用形的层面上，涂脂抹粉一点，造成色态的丰富多彩，又未尝不可？所以，他又高度赞扬了王复羊的《父亲的碗里有了肉》用形上的涂脂抹粉。只是，《父亲的碗里有了肉》自身在漫画的艺术结构特征上，的确是不足的。
    华君武漫画，自己不施粉彩，但华老时常讲，要画神，要讲形，并画了一幅双手蒙脸的自画像以示谦逊，由此可见，华老并不反对漫画艺术的丰富多彩。但我们又决不不能把丰富多彩片面地理解为只是色彩的富丽堂皇，形体的雍容华贵。什么才是漫画艺术整体上的丰富多彩，不施粉彩又必然是这丰富多彩所不能缺的。例如，丁聪漫画不施粉彩的风格在《读书》中装帧了数十年，丁聪骨折不能画了，漫画作为该刊的装帧效果，由他人变为水墨富丽之后，为什么从八十多岁的老叟到十多岁的学童，都那么留念丁聪风格？最让人惊讶的是，难道十多岁的学童，都被丁爷爷“赤化”成了少年守旧分子？对这一现象，就还没来得及研究。老实说，中国百年漫画，如果把华君武、丰子恺、廖冰兄、丁聪、方成、张乐平、叶浅予的《王先生》这些不施粉彩的漫画都开除了，只留下几位“水墨漫画家”、“油彩漫画家”、“水粉漫画家”，那么百年漫画就真那么丰富多彩吗？就漫画艺术整体而言，什么才是真正的丰富多彩的讨论，此篇文章只是抛砖引玉而已，的确希望有金玉华章的喷礴。
    华君武漫画艺术在中国漫画史上，在中国漫画艺术创作整体的丰富多彩上，的确非常独特：
    画谋不在虚花誉，韬智经宏天道长。有奉公心不怕险，敢祈龙祖簿公堂。

    这种独特把漫画艺术这个艺种特征，推向了艺术的泰鼎。其它任何一个画种都是做不到“敢祈龙祖簿公堂”的。漫画实实在在该珍惜，真正从华君武漫画不施粉彩中体会到漫画能登艺术泰鼎是个什么价值。
    本篇行文是将不施粉彩与涂脂抹粉对照来结体的。涂脂抹粉在某些先生那里，的确也有三层意思在使用：价值判断，审美欣赏，形式技巧。若有必要，以后还可以专门为此写文。但本文具体到某处行文时，未能一一区分，有些是顺了某些先生的意，有些则是当修辞中的反话或假借。不当之处，祈方家谅。
                                                   2007年3月9日

明灯发表于2009-04-26 16:11|

华老获奖漫画《东海看日出》

laobing发表于2009-04-27 10:43|

这漫画没有经过施粉的确不好看，泰斗和大师也是人吧？也要吃喝拉撒睡吧？也会有画失手的时候吧？
我们这些小孩儿买漫画书专挑画的好看的、好玩的买，因为钱是爸妈给的，不是泰斗给的，要珍惜。

潘建发表于2009-04-29 11:25|

黑白画，也有黑、白、灰三种基本色调。
而灰度的变化是很丰富的，表现力很强。著名的素描《血衣》就是用灰色来描绘血迹。
灰度的表现可以直接上，也可以用线条，甚至用网点。如果掌握了灰度的变化规律，不上颜色也很好很强大的。

人类视觉的第一感觉是颜色，所以上色还是比较好的。有一种PS上色方法，就是把所有灰度先上好，在这个基础上再上颜色，再用HSL调节，快捷有效。

灰度的表现，在本论坛上大家可以看看罗杰的画。

（在下正在努力中……）